离开沙滩,我们在沖洗的地方沖着被沙子弄髒的脚。
我拿着水管为他沖脚边说「阿谦,抱歉,都把你的衣服给弄湿了。」
「哪有人说抱歉还再笑。」他接过水管也为我沖脚,「我刚有看到吹风机,等等我帮你把头髮吹乾,不然会感冒。」
「觉得今天好难忘。」
「怎幺突然说这句话?」
「你不觉得难忘吗?」我把水龙头给转紧,再捲起水管把它套在水龙头上。
「你说呢?」他伸手搓揉着我的头髮,眼神深情款款。
「是我问你,又变成你问我了。」
他笑了笑,「有你陪着我,不管什幺时候都很难忘。」
心满意足的牵起他的手,然后朝他说有吹风机的地方走去。我拿起吹风机的同时,他将吹风机从我手中夺过。
「你站好就好。」
温热的风打在我的头上,心跟着暖活起来,我真的好幸福,但愿能一直如此下去。当吹风机的风声消失,头上被盖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,手拿下一看,原来是毛巾。
「哪里来的毛巾?」
他拿过毛巾为我擦乾头髮。「因为天气热,所以出发前就带了两条全新的毛巾。」
「感觉你好像小叮噹。」
「我只是刚好有带而已。你转过身。」
带着疑惑问他「要干嘛?」
「算了,没事。」他牵着我往停放脚踏车的地方走去。
坐上脚踏车準备踩动踏板,我忽然间想到他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湿的,于是决定帮他买件衣服,「阿谦,我们绕回去老街好不好?」
「绕回去?难道不去风筝公园了吗?那里看夕阳很美。」他表情显得有些惊讶,感觉若是回答不去的话,他应该会很沮丧吧。
「夕阳当然要看。」卖个关子吧,嘻嘻。
「那绕回去的原因是?」看他想了一会后,点了个响指说道「买喝的吗?我们刚刚忘了买。」
「对,饮料也要买,不过主要是帮你买件衣服。」
他看着身上湿成一片的上衣,然后看着我问「你要帮我挑吗?」
「当然我帮你挑,这样你只要穿上衣服就会想到我。」说完才感觉到害羞,赶紧将脸往旁别过。
一起踏着脚踏车绕回了旗津老街,很快在一间卖帽子的店停下,因为里面也有卖衣服。
「来,进来看,没关係,喜欢都可以拿起来试带和试穿。」老闆娘手执扇子,缓步来到我们面前。
我朝老闆娘点头后,走向里头挂衣服的地方。
将一件绿色的海滩衬衫拿在手里看着。衣服上的青绿色叶子图案很有活力,搭着底色较为深色的绿色非常的速配,于是我看向在门口看帽子的宋逸谦,轻声呼唤「阿谦,你过来一下。」
他拿过我手上的衬衫,扬起迷人的酒窝看着我说「你选得这件很好看,就选这件。」
凝视他双眸,发现他微笑的时后眼睛会有点瞇瞇眼,看起来就像眼睛也在微笑,这是之前没仔细观察到的部分。
「你穿穿看,不知道会不会太小件。」他把衣服给穿好,在我面前左右转了转。「太好了,不大也不小。」
「这顶草帽送你。」他把放在一旁的帽子拿起,轻放到我的头上。
老闆娘走来我们的中间,笑着说「你们感情真好,让人想起以前啊。」
后来我们和老闆娘闲聊了一下,听她说着过完的恋爱史才结帐离开。踩着租来的协力车脚踏板,我们要前往今天的最后一个行程──风筝公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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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牵手站在风筝公园能遥望海的地方,看着大海被夕阳的余晖曝晒成一片金色。
「是不是很漂亮?」
他的话声平静而柔和,与现在的气氛极为相配,让人可以沉浸在这美好的当下。
「何止很漂亮,简直是美翻了。」我一手拿着手机拍着大海边说「如果我家就住在这附近,我可能会天天来看夕阳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
偷瞄了他一眼,发现他看着大海逐渐出神,他应该想着家里的事情?我拿着手机拍下了他的侧脸。
「最近觉得你好像常这样子。」
看了看我,他发现我拿着手机对着他后,笑着说「常这样子是指?」
「像是有什幺心事一样。暑假的时候还不曾看你这样子,但就是背影看起来特别哀伤。」
他拿过我手机,「你也会偷拍。」
「不觉得这样特别好看吗?」他还是把话给转开了。
「还不错。」鬆开牵着我的手,他走到我后面,「不要转身。」
他双手轻轻将我夹住,手掌在我面前摊开,他的掌心中躺着一个怀錶造型的项鍊。
「这是?」
「为了纪念这一次的约会,我买了这项鍊当作纪念品。」他用拇指把怀錶的表盖给掀开,盖子的里侧放着我们在学校拍的照片,然后另一边是复古的时钟。
注视着怀表里的照片,我吸了吸鼻子,「谢谢你,我很开心,可是想到你家里现在这幺困难,我觉得还让你破费买这个,很不好意思‧‧‧‧‧‧」
他为我带上了怀表项鍊,然后扶着肩膀将我转身,他蹙着眉头问「你已经知道了?」
「我知道。我不懂为什幺你不能和我说?」
「和你说只会让你担心,我想要你快乐就好。」
「不,我要帮你,怎幺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?你还记得今天我跟你说舞团的事情吗?那是我拜託团长的,她才愿意让我进去看他们排演,甚至是参与后来的演出。」
「你不必这幺做。」他抓着我的肩膀力道大了些。
我用力挣脱开他的双手,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,「很痛‧‧‧‧‧‧」
「对不起。」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。「不要去好吗?我不想你因为要帮忙我,而急着投入舞团的演出去赚钱,这会失去跳芭蕾的快乐。」
「不,这样对我也是好事,你不用担心我。」
为什幺你自己都孤立无援了,不试着和其他人求救?
把他抱得更紧,哽咽地说「我会尽力帮你,你不是一个人,不要把我排除在外‧‧‧‧‧‧」
「对不起。」
「不要和我说对不起‧‧‧‧‧‧」
「好累‧‧‧‧‧‧」他的话声也哽咽。
我们紧紧相拥,谁也没说任何话,直到天色渐暗才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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